新華社鄭州12月18日電題：“數”養千萬豬——解鎖牧原股份的“智”變密碼
新華社記者林嵬、牛少杰
民以食為天，豬糧安天下。豬肉是我國第一大肉類消費品，我國每年出欄的7億多頭生豬中，約十分之一來自牧原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牧原股份”）。
1992年，春風南來。牧原股份創始人秦英林、錢瑛夫婦辭去公職，回到家鄉河南省南陽市內鄉縣馬山口鎮，用磚頭、水泥搭起第一間豬舍，從22頭豬養起，到如今實現生豬年出欄量全球第一。
30多年來，牧原股份始終把“養好豬”當作頭等大事，以科技創新的集成應用，回答種豬怎么育、豬在哪里養、周期如何穿越三大“養豬之問”，帶動產業創新生態加快形成。
養豬場究竟藏了多少“黑科技”
在內鄉縣余關鎮大花嶺村，一座樓宇塔罐錯落、管線道路縱橫的園區頗為醒目。
這里是牧原肉食產業綜合體，矗立著21棟6層高的樓房豬舍。園區十分安靜，沒有機器轟鳴，也沒有豬群嘶叫。如果不是現場工作人員介紹，難以想象這里竟然有近百萬頭豬存欄。
工作人員在內鄉牧原肉食產業綜合體仔豬段查看仔豬生長情況（8月20日攝）。新華社記者 郝源 攝
養豬場為何靜悄悄，是誰在這里養豬？
記者走進養豬大樓一探究竟。工作人員介紹，每棟養豬大樓大致分為三個功能區。其中，三層及以下育肥，四層喂養和照護小豬，五六層為仔豬繁育區，樓層間以電梯連通。
在工作人員指引下，記者首先來到綜合體中控大廳，值班人員緊盯電腦屏幕，正根據系統提示調取豬舍環境控制參數、實時監控畫面。
電梯停靠在三層。走進豬舍，軌道巡檢機器人在頭頂來回穿梭。突然，一臺機器人懸停在一個豬圈上方，靜止片刻后又默默離開。
而就在懸停期間，機器人已經給豬圈里表現異常的豬做完一遍全身體檢。
“包括體溫、有無腹瀉、聳毛、外傷等17個項目。”內鄉牧原肉食產業綜合體場長孫世強解釋說，“體檢報告很快推送到飼養員手機上，供飼養員及早預判豬群健康情況。”
工作人員在內鄉牧原肉食產業綜合體通過手機查看仔豬段豬舍單元（8月20日攝）。新華社記者 郝源 攝
電梯繼續上行，各種養豬“黑科技”映入眼簾：無針注射，疫苗接種情況同步記入電子檔案；飼料自助，人工智能按日齡體重生成食譜，給食精準到克；入舍空氣經四道過濾，保障豬群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氣都新鮮潔凈，出舍空氣經滅菌除臭系統，超濾設備過濾飼喂用水中的細菌、病毒；二元輪回雜交育種，擺脫對外種豬依賴……
這里的場景，是牧原股份養殖體系的一個縮影。
目前，330多萬臺（套）智能裝備已經在200多個縣（市、區）的1000多個牧原養殖場全面推廣，每天動態監測4500多項指標，生成超20億條各類數據，源源不斷匯入大數據平臺。
說到底，是“數智”體系在養豬。
“在我眼中，整個養殖場更像是一名超級飼養員。”孫世強說，“人工智能大模型像大腦負責指揮調度，監控和拾音器、溫濕度等各類傳感器如同五官，實時感受豬舍環境，飼喂、清污設施和各種管道就像手腳，日夜不歇操持豬舍日常運轉。”
智能化養殖的背后，是源源不斷的研發投入構筑起來的創新體系。據統計，牧原股份全口徑研發支出累計超200億元，在深圳、鄭州、南陽等地打造創新平臺，核心團隊算法工程師超過1200人。13萬員工中，本科以上學歷的超過4萬人。
工作人員在內鄉牧原肉食產業綜合體仔豬段查看仔豬生長情況（8月20日攝）。新華社記者 郝源 攝
“養好豬”需做好三道必答題
一直以來，受供給結構、防疫水平等制約，養豬業始終無法擺脫周期影響，廣大養殖主體在市場起伏中沉浮。
如何“養好豬”，實現企業穩健成長？面對眾多取經者，牧原股份的回答樸實真切：“元點發力，底層突破。”
——育種，獨立自主。
以前，國內生豬行業育種，主要走“曾祖代—祖代—父母代—商品代”的路徑，繁育周期長，且受制于人。牧原股份打破常規的金字塔育種體系，從商品豬中選育種豬，創立二元輪交模式，擺脫海外依賴，建立起更符合國情的育種體系。
在非洲豬瘟肆虐、市場種豬緊缺時期，牧原股份還為同行提供100余萬頭種豬，促進養豬業快速恢復。
——養豬，造好豬舍。
從最初的磚瓦、水泥搭建，到如今智能裝備遍布，30多年來牧原股份豬舍持續更新23代，累計獲得1000余項國家專利。
一家養豬企業，何以舍得對升級豬舍有如此大的投入？
“豬舍環境直接影響豬群健康，它是養豬大廈的基石。”秦英林說。
在牧原股份創業之初，我國養豬產業形態傳統，要想把企業做大做強，必須回到產業底層找問題，靠技術創新求答案。
軌道巡檢機器人（左上）在內鄉牧原肉食產業綜合體仔豬段巡檢作業（8月20日攝）。新華社記者 郝源 攝
為擺脫豬病襲擾，牧原股份從取暖、通風、生物安全等實用功能出發，持續更新豬舍建筑設計、設施裝備，2017年基本實現機械化養殖，部分環節實現自動化。
不久后，非洲豬瘟來襲，對于正處在業務拓展關鍵期的牧原股份，“不創新就是死路一條”。
“人員每天三班倒，研發一班，采購一班，試驗一班。”牧原股份常務副總裁曹治年回憶，當時為找到環控最優解，有的研發人員大熱天光著膀子躺到豬舍感受環控效果，僅優化、調試階段的試錯成本就超過120億元。
終于，趕在非洲豬瘟在國內大暴發前夕，牧原股份智能空氣過濾豬舍研發成功，擋住了非洲豬瘟的沖擊。從那以后，牧原股份再未遭遇豬群規模患病。
豬舍持續迭代，推動產品質量提升。“給豬吃的是營養餐、喝的是過濾水、呼吸的是凈化空氣，住的是空調房、享受的是新風系統。”秦英林揭秘，吃得好住得好，長得就好。
——降本，科技破局。
成本控制被視為企業的生命。2020年，牧原股份通過全鏈條測算，在當時的技術條件和管理水平下，每頭豬還有600元的降本空間。其中，飼料降本潛力可觀，豆粕替代又是其中的關鍵。
2021年，牧原股份與西湖大學合作，在生物發酵技術生產氨基酸研究上取得重大突破，使“無豆養豬”成為可能。當前，年產3萬噸合成氨基酸項目已經投產。
牧原股份董事會秘書秦軍介紹：“豆粕添加量已經從13%降到5%左右。”
可養豬少喂“豆”，肉會不會不好吃、不安全了？
“豆粕主要為豬提供氨基酸，但其實有的氨基酸含量高，豬吸收不了這么多，白白浪費；有的含量低，不夠。”西湖大學教授張科春解釋，人工合成氨基酸技術產業化后，就可以根據豬不同生長階段的營養需求定量搭配。
工作人員在內鄉牧原肉食產業綜合體仔豬段豬舍單元操作智能飼喂器（8月20日攝）。新華社記者 郝源 攝
牧原股份營養研發項目負責人楊亞敏表示，低豆日糧方案不僅不會降低豬肉品質，還會因為膳食均衡改善肉質。
以飼料降本為起點，牧原股份多管齊下，2020年以來，牧原股份已實現每頭豬降本300多元。截至今年9月底，牧原股份在欄育肥豬日均增重超過880克，養殖成本降至11.6元/公斤以下，低于行業平均成本。
拓展產業鏈共享企業發展紅利
回溯牧原股份發展歷程，科技創新貫穿始終，產業互聯溢出效應持續顯現。
在位于內鄉縣的河南融創新合科技有限公司展廳，盡管擺放著不少衛星通信終端、無人機、網關等產品，但不少來訪客戶直奔農牧智能裝備展區。
“我們原本以芯片、物聯網和通信設備研制為主，2016年起參與牧原股份養殖智能化升級，如今智能農牧裝備已成為公司新主業。”融創新合董事長龐紅玉說，年營收從最初的500萬元增加到去年的1.3億元。
2014年至2022年是牧原股份綠色化、自動化和智能化的關鍵期，強力帶動上下游新技術應用和供應鏈的聚合。
內鄉縣先進制造業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萬書平介紹，最多時有4000家與牧原股份產業相關的企業來內鄉注冊，工商注冊忙不過來，只好從外縣借調，僅畜牧裝備企業就達200多家，內鄉也因此榮獲“畜牧裝備之都”的美譽。
以豬為原點，橫向延展，打造畜牧裝備制造產業鏈；縱向延伸，一條生物制藥產業鏈初具雛形。
內鄉牧原肉食產業綜合體（8月20日攝，無人機照片）。新華社記者 郝源 攝
今年7月，位于內鄉的河南千牧生物制藥有限公司的生物制藥項目投產。該項目由牧原股份與江蘇常州千紅生化制藥股份有限公司共同投資設立，后者是國內生化制藥行業多糖類和蛋白酶類藥品的生產經營龍頭企業。
常州、南陽相隔千里，兩家分別從事制藥與養豬的企業何以牽手？
“豬小腸是生產肝素鈉的原材料，我們目前每天需要5萬根豬小腸。牧原股份采用標準化養殖，屠宰全程可溯源，安全、穩定且具規模的原材料供給是產品品質的重要保障，我們看中了這獨一無二的優勢。”河南千牧生物制藥有限公司總經理鄒少波展望，這個項目只是合作的一個起點。
科技賦能，生豬變身醫藥寶藏。豬腸、胰臟等尋常可見的豬“下水”，未來有望變身生物醫藥產業的關鍵原材料，觸發生豬從百姓餐桌“肉源”向生物經濟“寶藏”的蝶變。
“豬的苦膽、瓣膜、腦垂體等，都是上佳的生物制藥原材料。”在曹治年的眼里，用于器官移植、定制醫用材料的“醫用豬”養殖，已成為一條極具吸引力的新興賽道。
產業高地隆起，帶動致富的溪水充分涌流。牧原股份通過打開產業鏈更多環節，吸納養殖戶融入價值鏈，累計帶農助農10000多戶,并依靠新工藝打通種養循環鏈條。
據牧原股份統計，經過技術迭代和種養實驗，處理后的水肥已經適用于39種作物，服務農田492萬畝，在內蒙古助力當地沙地綠化9萬畝。
秦英林表示，牧原股份將繼續堅持科技創新與產業創新融合發展，以智能科技賦能產業升級，專注養豬主業，做強豬肉產業，通過共享發展成果帶動更多農戶通過養豬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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